“平均计算,”吝啬的老犹太说,“这儿每件东西值一千法郎。”
“那么总共有一百七十万了!”弗莱齐埃听着愣住了。
“对我是不值的,”玛古斯眼里发出一道冷光,“我不会出到八十万以上;因为你不知道那些东西要在铺子里搁多久……有些精品要过十年才卖得出,那时进价以复利计算已经加了一倍;可是我要买的话是付现款的。”
“卧室里还有彩色玻璃,珐琅,小型画,金银的鼻烟壶等等。”雷蒙诺克在旁提了一句。
“能去瞧瞧吗?”弗莱齐埃问。
“让我去看看他是不是睡得很熟。”西卜女人回答。
门房女人做了个手势,三只掠食的鸟便走了进去。
“那边是精品,”玛古斯指着客厅说,他的白须根根都在那里钻动,“这儿是贵重的宝物!而且是何等的宝物!帝王的宫中也没有比这儿更美的东西。”
雷蒙诺克瞧着那些鼻烟壶,眼睛亮得像两颗宝石。弗莱齐埃,沉着,冷静,像一条蛇在地上竖了起来,扯着他的扁脑袋,姿势活像画家笔下的曼非斯托番。这三个不同的吝啬鬼,对黄金的饥渴像魔鬼贪嗜天堂上的露水一样,不约而同对宝物的主人瞧了一眼,因为他在床上动了一动,仿佛一个人做恶梦时的动作。给三道魔鬼般的目光注视之下,病人突然睁开眼睛,大叫起来:
“有贼!有贼!……警察呀!有人谋杀我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