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,古斯先生说过的那句话会回到他的脑海里。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理解那句话——明显的意思是说考尔队长是他的父亲。纽特觉得这不足以说明问题,因为如果队长是他的父亲,那么在过去的十七年间,他肯定会在某个场合提到的。
如果是在别的时候,这一问题会使他激动,但在目前的情况下,他的感觉太迟钝,也就对它不怎么在意。与狄兹死去这一现实相比,它显得不太重要。
再说,即使纽特想就这个问题问一问队长,也难以找到他,因为队长接过了狄兹的工作,每天都在前方很远的地方侦察。平时他到天黑才回到牛群来,然后带领他们到扎营的地方去。有一次他大白天骑马跑回来说,他发现了大约四十个印第安人的踪迹,那些印第安人一直朝西北去了,与他们走的方向一致。
此后一连数天,人人都紧张不安,等着印第安人来进攻。有的人看见山艾树或小灌木也惊恐不迭。到了晚上,谁也睡不着,连不值夜班的牛仔也同样花上大半宿反复检查他们的枪支弹药。爱尔兰人不再唱夜歌,害怕将印第安人引到他们这里来。事实上,值夜班已成了人人都发怵的工作。人们不再为赢钱而赌博,而是为确定谁值什么班而赌。半夜那一班人们最不愿意干,没有人愿意远离篝火。值夜班回来的人感受到莫大的快慰,而即将去值班的人则认为他们是在走向死亡。有的人都快哭出来了。织针纳尔逊怕得直发抖,连脚都伸不进马镫。轮到杰斯帕·范特在牛群另一侧值班的时候,他有时甚至下马步行,理由是在地上走不易被印第安人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