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就这样办。”万阿姨容不得司机再说什么,就进去了。
厅里有一架钢琴,黑漆很亮,琴上放着一瓶盛开的杜鹃。叶凤萧正在弹琴,万阿姨赞叹道:“小叶聪明,无论什么,一学就会。”我心中很是不舒服,也不搭理任何人,直接往里面走。叶凤萧追上来,一双夸张的张大的眼睛露出无耻的天真:“小林子,你也混到租界地来了! ”我不理她,她小声说:“你跟这家太太是什么关系啊? 隐藏这么久,想不到啊! 我不管这么多,既然她们请我来当干小姐,我何乐而不为? 老天爷给我的,不要白不要,不要……有灾! ”
独自坐在里屋,我的胸口都被气填满了。
左忆青妈妈一进屋, 我冲口就说了一句话:“你还是个女人吗? ”
温文尔雅的左忆青妈妈呆呆地站着,半天,她才说:“等你长大了就理解这一切了。”
我不想长大了。不,我已经长大了。我不需要你施舍了,我要独立。
我站起来就走,左忆青妈妈说:“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安身之处。”
我气得摔了门就出来了。我知道万阿姨在追我,我不理。最后,我还是上了万阿姨的汽车。万阿姨给我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左妈妈有难言之隐,你要谅解。你去工作的地方,对国家民族有益,望你懂事。
我知道万阿姨在很短的时间里无法措辞,只能这样简略地说明问题,她示意我把纸条塞进嘴里,我听林嘉树爸爸说过,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,因为人是有弱点的,当人的意志出现崩溃或动摇时,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导致死亡和失败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