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十年后宫之主——她很不容易。”她从容地说，“可惜上位者稍稍过得安稳，就容易生出错觉，以为自己能够从危言耸听当中例外。若真深谙韬光养晦、明哲保身的道理，明了上下百战、以守为攻的策略，何至于今日？”
素盈听得心中烦闷：“老师以前并不是这样教我的姐妹。”
“因为‘怎样当上皇后’和‘怎样当皇后’是两回事。”
见素盈眉头紧皱，崔落花又说：“素若星先失人望，后亏德行，落到废位放逐。她之后的下一位中宫，周旋于天子、宰相与东宫之间，必要德行圆满，不落人口实，方能在丹茜宫长久不败。如此处境，‘怎样当皇后’比‘怎样当上皇后’更难。”
素盈垂下眼睑，黯然沉吟：“废后不是受到暗算就一蹶不振的人。太安素氏势力不弱，况且还有东宫支持。说不定哪一天圣上回心转意，郡王所做的一切都成枉然。今日越是努力，来日遭到的报复越重。”
崔落花看着素盈微笑：“小姐是在为自己遐想。如果置身事外，以你的聪颖，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