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我们不打算把这父女俩长期撇在这样卑微的地位。就享受荣华富贵而言,两人的好日子就在后头。机灵的读者也许已经猜到,跟咱们的老朋友杜宾少校一起到学校看望乔琪的那个胖子先生是谁。那是新近回到英国的另一位老相识。他回来得正是时候,很可能给他住在国内的亲人带来极大的安慰。
杜宾少校向上司请假,说打算先到马德拉斯,然后可能到欧洲去办一些紧急的私人事务。上司心好,立即准假。他日夜兼程直达旅途终点才停下来。谁知赶路太急,一到马德拉斯就发起高烧来。他决定住到一位朋友家里去,等病好了再动身回欧洲。但跟随他的用人把他送到朋友家里的时候,他已经说起胡话来了。许多许多天,大家以为他再往前走的话,最远也只能到圣乔治教堂的墓地去了。军队将在他的坟前朝天开一阵排枪。许多勇敢的军官就是这样远离家乡,长眠在这儿。
这可怜的家伙发着烧,在床上辗转反侧,看护他的人大概听见了他口里叫着阿米丽亚的名字。他清醒的时候,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,觉得心灰意懒。他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,便郑重其事地做起了辞世前的准备,把他在阳世未了的事务了结一下,把他拥有的那一小笔财产留给他最希望帮助的人。留他住的朋友在他的遗嘱上签名做证。他说希望用他脖子上围着的一个小褐色发辫圈做自己的陪葬物。这头发,说实话,是他在布鲁塞尔从阿米丽亚的女用人手里拿到的;当时正是乔治·奥斯本在圣约翰山的台地上阵亡之后,年轻的寡妇发烧病倒了,头发就是在病中剪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