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正握着方向盘,不知是出来的时候匆忙,还是忘了,眼镜也没戴,这样倒有几分慵懒的性感,清澈的眼眸盯牢黑漆漆的前方,感觉她在看他,偏了头,弹了弹她的脸颊,嘴角轻翘:“怎么了?”
她瞪他,还“怎么了”,她都快无语问苍天了,脑子里反复出现那张照片,车里开了冷气,她背上一层的冷汗,被这么一吹,反而起了鸡皮疙瘩。
想开口问,她说:“夏静生,那个,我爸,你……”
下雨天,夜路难开,夏静生微偏了头,眼还是盯住前方,随口问:“什么?”
熊晓苗却不知怎么说,算了,她向来傻人有傻福,自己爸妈,长期斗争了二十多年,加上婚都结了,能怎么样?见招拆招!
大熊同学,人生二十六载,最大的优点就是火烧屁股了都不急,大不了,往海里跳呗,谁怕谁!
到了自家小区,开了车门,惊天一个响雷,熊晓苗拍拍自己的小心肝,唉,人不能做亏心事啊!
夏静生走过来,撑了厚实的长柄格纹伞,腾了右手,左手握住她的手,挑了细气的眉:“熊晓苗,你怕了?”
熊晓苗这人最激不得,挺了腰杆,说:“怕什么,我的地盘,我做主,走,跟我后头啊!”
说罢,钻进黑乎乎的楼道,黑社会就是这么衍生的!
夏静生收伞,抖了抖雨珠,嘴角弯弯,一步步抬脚上楼。
熊晓苗家住的是老楼,干休所的院子,她爷爷留下的房子,从小就住这了,扩建过,装潢过,就是没换过,反正环境不错,她去了美国,父母工作也是两边跑,家里也没什么人住,这地儿就算回国的落脚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