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种事常有所见,先生,”大副回答道,“法国有位航海家布洛斯维尔船长,据他说,浮冰有时往上一直走到开普敦附近,一八二八年他在那个纬度上就曾经遇到过。”
“那这块很快就会融化了……”我,对韦斯特大副赏光给我那么仔细的回答,颇感意外。
“可能大部分已经融解了,”大副肯定说,“我们所看见的,肯定是一座冰山的残留部分,整座冰山说不定有几百万吨重呢!”
兰·盖伊船长刚刚从舱面室走出。他看见一批水手围着杰姆·韦斯特,就向船头走来。
大副与他低声交谈几句,将望远镜递给他。
兰·盖伊将望远镜对准漂流的物体。双桅船比刚才又接近了一海里。他观察得了一分钟左右。
“这是一块浮冰,”他说,“幸亏它融解了。若是‘哈勒布雷纳’
号夜间撞到它上面,很可能已经受到严重损坏。”
兰·盖伊船长观察得那么仔细,使我惊讶不已。似乎他的目光无法离开望远镜的目镜,简直可以说那已经成了他的眼睛。他纹丝不动,仿佛钉子钉在甲板上一般。船只前后颠簸也好,左右摇摆也好,他都漠然置之。他两臂端直,这种姿势他已经习以为常。他沉着冷静地一直将浮冰保持在他的视野里。他风吹日晒变成古铜色的脸膛上,呈现出一块块消瘦的痕迹和阴暗的斑点,双唇中发出模糊不清的语句。